時間:2024-06-23 23:59 來源:東方網(wǎng) 閱讀量:15392
一朵或兩朵白蘭花用絲線穿起來,別在衣襟上,有歲月的優(yōu)雅,也有生活的甜香。
下雨天,白蘭花的清香被雨水壓下來,濕潤的空氣里,那一層水霧似乎就是白蘭花的花氣,特別好聞。
坐在“養(yǎng)心寄廬”二樓的美人靠上,斜看出去就是這棵蓊郁的白蘭花樹,已有八九層樓高了,主干要兩人才可合抱。1920年,瞿溪潘宅開建,1924年建成完工,白蘭花在這期間植下,到今天,樹齡也有一百多年了。
琦君在兩篇文章里寫到這棵白蘭花。一篇是《下雨天,真好》:“墻邊那株高大的玉蘭花開了滿樹,下雨天謝得快,我得趕緊爬上去采,采了滿籃子送左右鄰居。玉蘭樹葉上的水珠都是香的。”她在《玉蘭酥》則寫道:“白玉蘭并不是白蘭花。白蘭花是六七月盛夏時開的。花朵長長的,花苞像個橄欖核……母親并不怎么喜歡白蘭花。除了摘幾朵供佛以外,都是請花匠阿標叔摘下,滿籃地提去送左鄰右舍。”
琦君在《下雨天,真好》里把白蘭花寫作玉蘭花,在《玉蘭酥》又說“白玉蘭并不是白蘭花”。溫州人總是把廣玉蘭、木蘭、白蘭花這些木蘭科的花都叫作玉蘭花,琦君也不例外。琦君母親做的“玉蘭酥”,是廣玉蘭碩大而肥厚的花瓣裹上面粉雞蛋糊,放油里煎出來的餅。
時間如白駒過隙,人世的滄海桑田,道是無情也有情。瞿溪潘宅的“養(yǎng)心寄廬”已改成“琦君文學館”。2001年10月,琦君回到離別了半個世紀的故鄉(xiāng),參加了“琦君文學館”開館典禮。而一轉(zhuǎn)眼,琦君作古已有十八年了。
兩篇同題文章,寫在不同時期,不禁令人心生好奇。那日特地邀約楊瑞津先生在“金臨軒”美術館見面聊這兩篇文章的來龍去脈。楊瑞津先生說,1997年,收集整理先祖父劉景晨的詩稿,想請人作序,找到潘鑒宗在杭州的親戚朱馥生,原意想請他作序,朱馥生則推薦了琦君,然后把琦君的通信地址告訴了他,還叮囑不要把地址告訴別人。于是楊瑞津?qū)懶叛堢龑懶颍陀辛说谝黄陡赣H的兩位知己》,也由此開始了與琦君的通信往來,牽起了琦君與故鄉(xiāng)的聯(lián)系。后來,楊瑞津把此文的手稿捐給了溫州市圖書館收藏。琦君的散文集《永是有情人》收錄了這篇。2001年歲末,溫州舉辦紀念劉景晨劉節(jié)座談會,楊瑞津去信請琦君為《劉景晨劉節(jié)紀念集》作序,于是就有了另一篇《父親的兩位知己》,后來文章以“梅花霜雪更精神”為題,作為《劉景晨劉節(jié)紀念集》的序言。
楊瑞津先生是楊雨農(nóng)裔孫,也是劉景晨孫女婿。多年來,一直傾力收集潘鑒宗、劉景晨、楊雨農(nóng)、琦君等溫州先賢的資料,而不至于鄉(xiāng)邦文化流散。楊瑞津先生說,琦君回鄉(xiāng)時,他去見琦君,并告訴她前一封信中的《父親的兩位知己》的手稿已捐給溫州市圖書館,問她另一篇的手稿是不是也要捐。琦君對他說:“你喜歡就留著吧。”
先人已杳如黃鶴。聰明的琦君,把“小春”留在了親情懷擁的故鄉(xiāng)。那個端著竹矮凳坐在后門口等“楊伯伯”與“劉伯伯”來的是“小春”,那個提著籃子站在白蘭花樹下的是“小春”……
白蘭花開了,又謝了。花開花落之間,不覺已百年。我也喜歡白蘭花,一朵或兩朵用絲線穿起來,別在衣襟上。這種老風習,有歲月的優(yōu)雅,也有生活的甜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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